李煜的相见欢:林花谢了春红………….。他的意思


这首诗的解释!!
  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,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。

  胭脂泪,相留醉,几时重?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。

  ——《乌夜啼》(一名《相见欢》)

  这首词里,李煜这样唱他的痛苦、无奈、思念和怨恨:开头一句就让我们触目惊心:林花,不是一朵两朵花,而是许许多多的花,大片大片成林的花,而且这花是鲜艳的红色,这就更加让人想象到它们盛开时是多么的美丽、热闹,而“谢了春红”之后是怎样的凄凉,怎样的惨不忍睹。于是,作者不禁感叹埋怨说,太闷消匆匆!实在是太快了,我还没有欣赏够啊!下面一句“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”,可以看作是凋谢了的林花对作者“太匆匆”这种感慨的回答,它说其实我也不想走得这么快啊,但是这一天到晚冰冷的风雨逼迫我这样,我也没有办法!当然,这句词也可以看成是作者在解释林花为什么凋谢得这么快的原因。在这里,“林花谢了春红”和“朝来寒雨晚来风”都含有象征意义,“林花谢了春红”象征着李煜过去美好生活的迅速消失,而“朝来寒雨晚来风”则象征着现实对他的压迫。

  所以,这上半首词既是写自然界的变化,也是写李好旁煜自己生活的变化。下半首开头“胭脂泪,相留醉”两句写的是一个送别的场面。“胭脂泪”,是说美女哭得凄凄惨惨,眼泪从脸上滑落,染上了胭脂的的红色。这红色的眼泪不断地滚下来,它在我们的视觉和心灵上造成的冲击,就跟“林花谢了春红”有同样的效果,互相之间形成了一种呼应。“相留醉”,美女留着我不让走,不断地给我劝酒,要一醉方休。这一句跟“太匆匆”也有呼应:“太匆匆”的是凋谢的林花,是自然界的事物,没办法留;这里要走的是人,所以还可以想办法多留一会儿,因为一走之后,“几时重”?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会面了,一走之后,也许就一去不回,再也不会相见,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,从此人生永远只有绵绵不尽的怨恨友罩橡悲伤,就象水一样永远只能往东流。

  于是,李煜在“以眼泪洗面”的生活中苦苦地熬着日子,能让他暂时忘记痛苦的地方,除了“醉乡”,就是梦乡。(来源: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:赵晓岚/湖南师范大学教授)
相见欢
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,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。
胭脂泪,留人醉,几时重?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。[2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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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
① 谢:凋谢。
②胭脂泪:原指女子的眼泪,女子脸上搽有胭脂,泪水流经脸颊时沾上胭脂的红色,故云。在这里,胭脂是指林花着雨的鲜艳颜色,指代美好的花。
③留人醉:一本作“相留醉”。

④几时重:何时再度相会。[3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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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律

(○平声●仄声⊙可平可仄△平韵脚▲仄韵脚)
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,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。
⊙○⊙●○△,●○△,⊙●⊙○○●●○△。
胭脂泪,留人醉,几时重?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。
●⊙▲,⊙○▲,●○△。⊙●⊙○○●●○△。[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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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
南唐后主李煜
李煜[5]
(937-978)南唐后主,杰出词人。字重光,初名从嘉,号钟隐,莲蓬居士。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,宋建隆二年继位,史称后主。开宝八年,国破降宋,俘至汴京,被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、违命侯。后为宋太宗毒死。李煜在政治上虽庸驽无能,但其艺术才华却卓绝非凡。李煜工书法,善绘画,精音律,诗和文均有一定造诣,尤以词的成就最高,被誉为“千搜逗古词帝”。对后世影响亦大。其词主要收集在《南唐二主词》中。[6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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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

赏析一
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中,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。
起句“ 林花谢了春红 ”,即托出作者的伤春惜花之情。林花是春天最美好的事物,春红是春天最美丽的颜色。这样美好的事物、美好的颜色,突然间竟自“谢了”,多么令人惋惜感叹。不仅林花是如此,自然界世弯卖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也是如此,社会人事也莫不如此。此所谓“一物一事,引而申之,触类多通。”(周济《宋四家词选序》)宇宙万物虽然纷繁复杂,但由于人类的联想作用,许多事物可以类比,自然景物与社会人事可以相通。在后主看来,好端端的一个南唐之顷刻衰败,不正像林花之突然凋谢吗?这林花的形象中,深深寄托着亡国的悲伤。短短的六个字中,包容着极深广的内容。这便是所谓取一于万而涵盖万有。杜甫《曲江》“风飘万点正愁人”,晏殊《破阵子》“荷花落尽红英”,表现的都是对有情之生命面临衰败之际的哀惋感叹之情,但都没有后主这句的感情深厚。“谢了”二字中所表现的惋惜感叹之情本已十分强烈,然犹嫌言不尽意,而续以“太匆匆”,则使这种伤春惜花之情得以强化,使惋惜感叹之情更加突出。狼藉残红,春去匆匆;而作者的生命之春也早已匆匆而去,只留下伤残的春心和破碎的春梦。因此,“太匆匆”的感慨,固然是为林花凋谢之速而发,但其中不也糅合了人生苦短、来日无多的喟叹,包蕴了作者对生命流程的理性思考?“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”一句点出林花匆匆谢去的原因是风雨侵龚,而作者生命之春的早逝不也是因为过多闹唯地栉风沐雨?所以,此句同样既是叹花,亦是自叹。“无奈”云云,充满不甘听凭外力摧残而又自恨无力改变生态环境的感怆。换头“胭脂泪”三句,转以拟人化的笔墨,表现作者与林花之间的依依惜别之情。这里,一边是生逢末世,运交华盖的失意人,一边是盛时不再、红消香断的解语花,二者恍然相对,不胜缱绻。
“胭脂泪”三字是由花转入写人的交接点,遥接上片“林花谢了春红”句。“胭脂泪”是从杜甫《曲江对雨》诗“林花着雨胭脂湿”变化而来。林花为风侵欺,红悒鲛绡,状如胭脂。胭脂,是林花着雨的鲜艳颜色,它指代的是美好的花,象喻的是美好的人生,美好的事物。“胭脂泪”者,此之谓也。但花本无泪,实际上是惯于“以我观物”的作者移情于彼,使之人格化 -- 作者身历世变,泣血无泪,不亦色若胭脂?《红楼梦》里林黛玉的《葬花词》中写道:“一年三百六十日,风刀霜剑严相逼。明媚鲜妍能几时,一朝飘泊难寻觅。”和后主的这句词描写的情景十分相似。“留人醉”,一作“相留醉”,花固怜人,人亦惜花;泪眼相向之际,究竟是人留花抑或花留人,已惝恍难分。着一“醉”字,写出彼此如醉如痴、眷变难舍的情态,极为传神,而“几时重”则吁出了人与花共同的希冀和自知希冀无法实现的怅惘与迷茫。 结句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, 一气呵成益见悲慨。
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。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。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
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,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。胭脂泪,相留醉,几时重?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。
李煜(937—978),字重光,是南唐最末一个皇帝,史称李后主。975年,南唐被北宋灭亡,李煜肉袒出降,被押送到汴京,封“违命侯”,过着“北中日夕,只以泪水洗面”的日月。一个掌握生杀予夺之权的一国之主,忽而变为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,景况一落千丈,他的悲痛愁恨乃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。他领受了人生的悲哀,又直率、真切地把自己的悲哀倾泻在词中,这使他的词“深衷浅貌,短语长情”,无论就思想内容或艺术技巧来看,都大大超越了李饥前人,达到了小令的最高境界。试选取《相见欢》二首略加解说。
先看第一首。“无言独上西楼”,这一句叙述,通过动作揭示人的思想感情。语言通俗明白,而又十分精炼准确。写的动作是“上西楼”,单从这三个字,看不出人的情感。如果是爱妃宫娥,前呼后拥上西楼,那倒是十分欢乐热闹的。然而这却是“独上西楼”,并且还是“无言”!“白鸟无言定是愁”,何况人呢?李后主愁恨满怀,踽踽独上的形象跃然纸上,呈现眼前。“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,这两句描景,写后主所处的凄凉环境。他登上西楼,举头见新月如钩,钩起一串旧恨新愁;低头看桐荫深锁,锁住了满院清秋。凄凉的景物中,蕴含着深深的愁恨,景中有情,情溢景外。梧桐,在古典诗词中,从来就是个表现愁情的物象,“梧桐树,三更雨,不道离情正苦”(温庭筠《更漏子》)、“依约相思碎语,夜凉桐叶声声”(陆甫之《清平乐》)“只有一枝梧叶,不知多少秋声”(张炎《清平乐》)等等,表现的都是愁闷的境界;秋天是个萧条悲凉的季节,“何处合成愁,离人心上秋”(吴文英《唐多令》),秋景所引起的是一种凄切、悲伤的情绪。处在这样秋色深锁的梧桐深院中,一般人也都会产生凄寒孤寂之感,何况是由君主沦为囚徒的李后主呢?昔日为君主之时,所居之地是“凤阁龙楼连霄汉,玉树琼枝作烟萝”(《破阵子》),陪伴着的是“春殿嫔娥鱼贯列”(《玉楼春》)。而现在所居之地是“寂寞梧桐深院”,陪伴他的是“月如钩”,其内心的愁恨该是多么深长呀!“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”,换头处以重笔直抒胸臆,点出自己的“离愁”。他的离愁,不是一般的男女离别之愁,而是失掉故国的深愁长恨。一般人的离愁,还是可以抛掉的:“心中得胜暂抛愁,醉卧凉风拂簟秋”(雍陶诗);是可以洗掉的:“一曲清歌一杯酒,为君洗去古今愁”(刘秉忠诗);是可以割断的:“梁园歌舞足风流,美酒如刀割断愁”(刘子翚诗)。而李后主的愁却是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,可见愁之深,恨之长。有这样的深愁长恨,其心中的滋味该是什么样呢?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。“别是”,就是不同于一般,这是由君主变为囚徒的特殊滋味。这种滋味,凡人未能尝试,只有自家领略。其为酸甜,抑或苦辣?其为烦恼,抑或悔恨?自己亲身尝过,尚且说不出,则他人岂可道哉?此所谓“无声胜有声”,此种无言之哀,更胜于痛哭流涕之哀。
第二首,“林花谢了春红”,一开始从林花着笔,但绝不只是写林花。林花是春天最美好的事物,春红是春天最美丽的颜色。这样美好的事物、美好的颜色,突然间竟自“谢了”,多么令人惋惜感叹。不仅林花是如此,自然界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也是如此,社会人事也莫不如此。此所谓“一物一事,引而申之,触类多通。”(周济《宋四家哪滑词选序》)宇宙万物虽然纷繁复杂,但由于人类的联想作用,许多事物可以类比,自然景物与社会人事可以相通。在后主看来,好端端的一个南唐之顷刻衰败,不正象林花之突然凋谢吗?这林花的形象中,深深寄托着亡国的悲伤。短短的六个字中,包容着极深广的内容。这便是所谓取一于万而涵盖万有。杜甫《曲江》“风飘万点正愁人”,晏殊《破阵子》“荷花落尽红英”,表现的都是对有情之生命面临衰败之际的哀惋感叹之情,但都没有后主这句的感情深厚。“谢了”二字中所表现的惋惜感叹之情本已十分强烈,然犹嫌言不尽意,复又于其后加上“太匆匆”三字着力形容,使惋惜感叹之情更加突出。林花凋谢,这本是有情之生命的必然结果,但如果没有凄风苦雨的摧残,也不至于象这样“太匆匆”。所以作者接着写了“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”这个九字的长句,来说明林花之所以匆匆凋谢的原因。由对林花的惋惜感叹之情,转到对风雨的怨恨之情。林花是美丽的,但又是哪缓返柔弱的,朝是雨打,晚是风吹,风风雨雨,何能消受?《红楼梦》里林黛玉的《葬花词》中写道:“一年三百六十日,风刀霜剑严相逼。明媚鲜妍能几时,一朝飘泊难寻觅。”和后主的这句词描写的情景十分相似。李后主以花比喻一切美好的事物(当然也包括人的美好生命),这就具有更丰富的内容。林花易谢是自然规律,而朝雨晚风也是自然规律。人无回天之力,既不能常护花而不使之零落,也不能挡住风雨对花的摧残,这便是这个九字句中“无奈”二字的含义。无力回天任风雨,自然只有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了。面对美好事物之殒落,而又爱莫能助,其情该是何等痛苦难堪。所以接着便由写花的零落,转到写人思想感情之痛苦。“胭脂泪”三字是由花转入写人的交接点。胭脂,是林花着雨的鲜艳颜色,它指代的是美好的花,象喻的是美好的人生,美好的事物。泪,就花而言,是“梨花一枝春带雨”的“雨”;就人而言,是“感时花溅泪”的“泪”。花之雨滴犹人之泪点,人之泪点犹花之雨滴。雨泪交流,物我同一,不知何者为物,何者为我,何者为雨,何者为泪,其状物抒情真是传神入妙。“相留醉”三字,含蓄蕴藉,情意婉转。醉,非指酒醉,而是如痴如醉之意。相留醉,是写人与花互相留恋到了如痴如醉的情境。林花带雨如泪,对美好的人生留恋不忍离去,而人则泪流如雨,对花这样美好的事物难舍难分。人与花如此之多情,但又不能永日相守,“流水落花春去也”,水流去也,花落去也,春归去也,而人亦将亡也。花落不能重开,人亡不可复生,花落人亡之后,“几时重”呢?那是永远不会重合了。永远不会重合,那不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吗?于是词人发出了深深的哀叹: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啊!这一个九字的长句,前六字写“恨”,后三字写“水”,江水滔滔滚滚,无穷无尽,犹如人生长恨之绵绵无期。词的开头至“几时重”各句,层层蓄水,这末一句闸门忽开,满腹愁恨一下全倾泻了出来。前面含蓄委婉,似“不着一字,尽得风流”,叫人低回流连;末句似“只着一字,境界全出”,令人魂动心惊。
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说后主词“俨有释迦、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”,这是一句比拟之词。后主词中所写的虽是个人失去故国的痛苦,但却另有一种博大深厚的思想感情。即如这首《相见欢》,写的只是林花,实际象喻着一切美好的事物;写的只是个人的悲哀,但又不局限于一己之悲哀,词的形象所表现的是对人生无常、世事多变、年华易逝的无可奈何的种种复杂情绪,这种情绪远远超出了自己的“身世之戚”,有着更普遍、更广泛的内容,好象包容了人类所有的悲哀。而这一点正如同释迦、基督之“担荷人类罪恶”一样。王国维这句话是对后主词思想内容的深刻评价。就从这首词来看,王氏的评语是确有见地的。

附:译文
默默无言,孤孤单单,独自一人缓缓登上空空的西楼,抬头望天,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月相伴。低头望去,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,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凉的秋色之中。
那剪也剪不断,理也理不清,让人心乱如麻的,正是离别之苦。那悠悠愁思(丝)缠绕在心头,却又是另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。
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中,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。起句“林花谢了春红”,即托出作者的伤春惜花之情;而续以“太匆匆”,则使这种伤春惜花之情得以强化。狼藉残红,春去匆匆;而作者的生命之春也早已匆匆而去,只留下伤残的春心和破碎的春梦。因此,“太匆匆”的感慨,固然是为林花凋谢之速而发,但其中不也糅合了人生苦短、来日无多的喟叹,包蕴了作者对生命流程的理性思考?“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”肆纤一句点出林花匆匆谢去的原因是风雨侵龚,而作者生命之春的早逝不也是因为过多地栉风沐雨?所以,此句同样既是叹花,亦是自叹。“无奈”云云,充满不甘听凭外力摧残而又自恨无力改变生态环境的感怆。换头“胭脂泪”三句,转以拟人化的笔墨,表现作者与林花之间的依依惜别之情。这里,一边是生逢末世,运交华盖的失意人,一边是盛时不再、红消香断的解语花,二者恍然相对,不胜缱绻。“胭脂泪”,遥按上片“林花谢了春红”句,是从杜甫《曲江对雨》诗“林花著雨胭脂湿”变化而来。林花为风侵欺,红^叟鲛肖(左应加鱼旁),状如胭脂。“胭脂泪”者,此之谓也。但花本无泪,实际上是惯于“以我观物”的作者移情于彼,使之人格化——作者身历世变,泣血无泪,不亦色若胭脂?着一“醉”字,写出彼此如醉如痴、眷变难舍的情态,悉御极为传神,而“几时重”则吁出了人与花共同的希冀和自知希冀无法实现的怅惘与迷茫。结句“自是人睁雹岩生长恨水长东”,一气呵成益见悲慨。“人生长恨”似乎不仅仅是抒写一已的失意情怀,而涵盖了整个人类所共有的生命的缺憾,是一种融汇和浓缩了无数痛苦的人生体验的浩叹。
相见欢》
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。 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,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有人说,在我国历史上,如果少了象李煜这样一个皇帝人们也许不会太在意,但是,如果少了象李煜这样一位词人恐怕就会给后人留下一些遗憾。此话看来,很是在理。李煜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南唐后主,词作远过于他在位期间的作为,尤其是亡国以后的词作相当沉痛、深切和凄恻动人,如果撇开思想内容,仅就艺术技巧来说,大部分词作已经达到了词的最高境界,特别是小令。这首《相见欢》又名《乌夜啼》便是他自述囚居生活,抒写离愁的力作。此词上片写景,下片抒情,情景交融,感人至深。首句“无言独上西楼”看似平淡,意蕴却极为丰富。“无言”并非真的无言,从一个“独”字便可看出,是无人共言。登“西楼”,词人可以东望故国。仅六字,一下子简练的勾勒出主人公的凄惋、悲苦的神态。接着“月世肢嫌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,用月光笼罩下的梧桐突出环境的寂寞清冷,用“深”字用得极准确,极通俗,真可谓境界全出。上片十八字共写了四项内容,即人物、地点、时间、季节,虽然只是疏笔勾勒,但却是一副非常美丽的图画,而且背景极为广阔,读之使人如身临其境,正如王国维《饥皮人间词话》言:“一切景语皆情语。” 下片具体写离愁,是词的旨意所在,也是这首词写的最深刻的地方。“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”,像波涛汹涌,把全篇推向高潮。离愁本身是一种抽象的思想情绪,它能感觉到,但却看不见,摸不着,要对它本身作具体描写,确实非常困难。然而,在这首词中,词人通过比喻使之变得具体可感,而且表达得如此贴切、自然,以至成为千古名句。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又用了一个比喻,写离愁的另外一个境界,即人对它的具体感受。这种感受是不可名状的,不知是什么滋味,它既不能用酸、甜、苦、辣之类滋味来概括,也不能用任何一种具体东西的滋味来比拟,它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,所以只能称之为“别是一般滋味”,亦即稼轩词所谓“欲说还休”,可见词人体验之深,愁情之苦。《虞美人》广为流传。全词区区三十六个字,同一首七绝差不多,但在这简短的篇幅中,词人却把离愁的愁人、缠人写得无比深刻,凄凉、寂寞、孤独的心情袒露得栩栩如生,感人至深,读者为之泪下:
风回小院庭芜绿。柳眼春相续。凭栏半日独无言。依旧竹声新月、似当年。
词名《相见欢》咏的却是离别愁。此词写作时期难定。如系李煜早年之作,词中的缭乱离愁不过属于他宫庭生活的一个插曲,如作于归宋以后,此词所表现的则应当是他离乡去国的锥心怆痛。起句“无言独上西楼”,摄尽凄惋之神。“无言”者,并非无语可诉,而是无人共语。由作者“无言”、“独上”的滞重步履和凝重神情,可见其孤独之甚、哀愁之甚。本来,作者深谙“独自莫凭栏”之理,因为栏外景色往往会触动心中愁思,而今他却甘冒其“险”,又可见他对故国(或故人)怀念之甚、眷恋之甚。“月如钩”,是作者西楼凭栏之所见。一弯残月映照着作者的孑然一身,也映照着他视线难及的“三千里地山河”(《破阵子》),引起他多少遐想、多少回忆?而俯视楼下,但见深院为萧飒秋色所笼罩。“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”,这里,“寂寞”者究竟是梧桐还是作者,已无法、也无须分辨,因为情与景已妙合无垠。过片后“剪不断”三句,以麻丝喻离愁,将抽象的情感加以具象化,历来为人们所称道,但更见作者独诣的还是结句: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。诗词家借助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来表现离愁时,或写愁之深,如李白《远离别》:“海水直下万里深,谁人不言此愁古”; 或写愁之长, 如李白《秋浦歌》: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;或写恋之重,如李清照《武陵春》:“只恐双溪艋舟,载不动许多愁”;或写愁之多,如秦观《千秋岁》:“春去也,飞红万点愁如海”。李煜此句则写出愁之味:其味在酸咸之外,但却根植于作者的内心深处,无法驱散,历久弥鲜;舌品不得,心感方知。因此也就不用诉诸人们的视觉,而直搜手接诉诸人们的心灵,读后使人自然地结合自身的体验而产生同感。这种写法无疑有其深至之处。